痦子的位置与命运图在日复一日的工作中逐渐变得油腻的中青年们,已经开始怀念只需要坐在教室,看老师嘴皮子上下翻滚的学生时代。
对于教室的印象,有的人想到的是窗明几净、一人一桌、配有可移动黑板的宽敞大间;有的人眼前浮现的是三面的灰色水泥墙壁,以及因空间太小而紧挨着摆放的掉漆木质桌椅;还有的人会想起在简易的茅草教室中,因抢到漏雨淋不到的就满足不已的自己。
但是估计没多少人有过在漂在水上上课的经验。在水上上课……听起来如此奇特,然而在孟加拉国已经不是新鲜事了。这是怎么一回事呢?
孟加拉国留给的标签似乎并不美好。基本上就是贫穷、童工、工厂、突突车这些象征落后的标记。但没有忘记这个国家,经常用洪水体现他对孟加拉的“重视”。
据统计,孟加拉国平均每年约有26,000平方公里的土地(约占全国的18%)被洪水袭击,5000余人丧生,700多万户家庭受影响。而在大型洪水期间,受影响的区域甚至超过国土面积的75%。
孟加拉国位于南亚东部,全国大部分面积都属于恒河与布拉马普特拉河(雅鲁藏布江)下游冲积形成的三角洲平原,土地肥沃而平坦。除东南部和东北部为300-600米的丘陵地带外,孟加拉整体地势低洼,河网密布,境内河流约230条。
和南亚大部分地区一样,每年的4、5月和10、11月份是孟拉加国季风的转换期,期间的6月至10月屡见不鲜。此时强劲的西南季风从印度洋袭来,孟拉加国全国80%的降水都集中在这段时间,河水泛滥,常发生。
此外,季风雨来临之时,印度北部、尼泊尔和喜马拉雅山雨水汹汹,再加上喜马拉雅山冰雪融水顺着恒河而下,冲向下游,各干支流的水在孟加拉汇集,且孟加拉河道弯曲,排水不畅,极易成。
一是因为孟加拉湾沿岸地区人口密集,经济活动较多,一旦风暴海啸(风暴潮)袭击会造成严重损失;二是孟加拉湾沿岸地区植被严重,森林蓄水防洪能力较差;三是因为孟加拉经济实力有限,无力建设高强度抗洪抗灾的工程,防御效果有限。
2017年8月,罕见的大型南亚季风洪水袭击了孟加拉、印度、尼泊尔、巴基斯坦等南亚国家,孟加拉国北部、东北部、和中部地区受到严重影响,受灾人口超过八百万,其中五万多人失所。在财产方面,约468万公顷农田被淹,无数水稻遭殃;超过70万间房屋被毁,数千英里道被……
虽然2017年的那种大型洪水发生率稍低,但几乎每年都有的中小型洪水期间,同样有大量基建设施被毁,交通瘫痪。而此时本该坐在教室上课的孩子们,或是因为学校被淹、或是没钱乘船到学校上课,面临的只有停课。
在孟加拉西北方农村长大的Mohammed Rezwan亲眼了洪水的力,数十次的季风降雨和1991年那场13万8千人死亡的超级飓风给他留下了深刻印象,孩子们无助地躲在树后亲眼看着学校被淹的场景也让他心生难过。
学习建筑专业的Rezwan,最初构想是通过设计、建造一个水上漂浮学校,让学生能在洪水来袭时继续接受教育,同时把这种模式复制、推广到其他面临类似困境的国家。大学毕业后他便开始筹划成立了一个公益组织,方便推广他的。当时的他,仅有500元美金和一台笔记本电脑。
经过与数百家机构的磨合沟通,Rezwan获得了更多支持。2003年,Rezwan从全球儿童基金会获得3000元美金支持,他终于可以着手实现自己的计划了。
造船计划实施时,Rezwan通常选择与当地造船商合作,在传统孟加拉木船的基础上进行,以期贴近当地文化。但毕竟是当成小型学校来用的,造船材料和搭建方法都有特别的讲究。
设计完成的船舱船长55英尺,宽11英尺,可容纳30名学生;船体是平底的,船舱内是柔性木地板,设有铰链侧窗,用以通风和日光进入;船梁是拱形金属梁,并设计成弯曲状,能够抵抗季风。船的屋顶配有太阳能电池板,以方便白天需要工作、只能夜间上课的孩子们。
每天,这些水上学校就像是公交车般漂到每一站,接学生们上学(船),并且在最后一站停住,一船30名左右的学生就在船上听课,接受分组式的教学,开始他们一天的学校生活。
水上学校的学生不仅要修主要的孟加拉语,英语,数学和科学课程,也会学习课,增强节约水和能源的意识。
水上学校的教育也在践行这一点:下课后,孩子们可以把一个已充满电的太阳能台灯带回家中。这个台灯成本低廉,但是却能满足他们晚上的学习需要,妈妈和姐姐也能借着灯光做一些手工活儿,赚来的钱可以改善孩子的生活。
Rezwan表示,“作为一名建筑师,我会设计出一些有用的东西来帮助我们社区里的穷人。联合国间气候变化专门委员会已经表示,到2050年,孟加拉将有可能因为洪水失去16%的土地……这不仅会导致大量失所,也会严重影响到孩子们接受教育……这正是我建造漂浮学校的初衷……孩子们没法去学校,就让学校来接孩子们。”
一位母亲表示,要不是有了水上学校,两个孩子可能根本就不会上学。“我小的时候,季风来的时候满眼全是水,根本也没法上学。现在好了,有了水上学校,孩子们就能上课,不会成为像我一样的文盲了。”
随着水上学校的影响力越来越大,这个公益组织不仅获得几个国际项作为对其主义的表彰,又获得来自李维・史特基金会的10万元美金及比尔与梅琳达・盖兹基金会的100万元美金的资助,帮助组织实现大幅扩张规模的目标。
借着这些资助,Rezwan开始优化水上学校的设备,如把教室扩建至双层,当孩子们在下层学习时,他们的父母可以在上层旁听,甚至会有专家给父母们上课,如何种植耐涝水稻及甘蔗,增加家庭经济抗洪冲击的能力。
Rezwan表示,很多农民的农作物一年只有一收,如果洪水持续长一点,作物受影响就更严重,因此有必要让大人们找到更多的应对方法。
所以,建设水上学校并不是他计划的全部,有了资金,该组织已经把计划扩大到建设水上农场,如菜园、鸡舍和养殖鱼场,让那些没有土地的家庭在雨季时仍能维持食物来源和收入。除此之外,水上医疗诊所、图书馆、农业培训部也都是该组织的计划范围。
如今,该组织总共拥有100多艘船只,受惠家庭超过一万户,而Rezwan也相信,水上学校和其他计划还有很大潜力帮助更多因洪水影响生活的人。
这类团体的出现,帮助孟加拉国在过去的25年里取得了巨大的社会进步。据世界银行统计,该国自2000年起,贫困率降低了一半;2015年,该国从“低收入”国家逐渐变为“中低收入国家”。